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铮铮铁骨、碧血丹心-左懋第

时间:2015-03-29 01:25来源:网络文献 作者:admin 审核:admin 点击:0
内容简要:一 左懋第,号仲及,字萝石,祖籍山东莱阳。崇祯四年进士及第,曾在陕西任地方官,因政绩显著,擢升京官。崇祯十六年(1643年)春,奉命到南京、芜湖等地核查军饷和检查武备。

         左懋第,号仲及,字萝石,祖籍山东莱阳。崇祯四年进士及第,曾在陕西任地方官,因政绩显著,擢升京官。崇祯十六年(1643年)春,奉命到南京、芜湖等地核查军饷和检查武备。这年秋李闯王大军攻破潼关,在河南汝州大败明军。翌年春,未及回京复命,李闯王率兵百万,由西安经山西攻破燕京。梦想中兴的崇祯皇帝朱由检,悲痛绝望中自缢于煤山。左懋第面对突变的严峻形势,他只能选择留在南京。由于他为人耿直,政声远扬,极受留都兵部尚书史可法,德高望重的老臣高弘图、姜曰广、张慎言等人的器重和推荐。凤阳总督马士英一伙百般刁难,阻拦左懋第到南京任职,但无济于事,公议左懋第为都察院佥都御史,巡抚应天,徽州诸府,并受命去安庆检查战备,加强长江一线防务。
         左懋第到南京任职的第五天,风闻福王朱由崧从洛阳带着陈、汪两妓,逃到了淮安。在马士英的精心策划下,已由杨文骢、阮大铖悄悄地接到南京城外的龙江关。这个福王的底细,南京的文武大臣大多比较清楚。当年,朱由崧的父亲朱常洵,是神宗皇帝朱翊钧和郑贵妃所生的儿子,按年龄排行老二,很得神宗宠爱的郑贵妃,却一心想把朱常洵立为太子,但遭到大臣们尤其是东林党人的反对,致使愿望落空。后来老大朱常洛做了光宗皇帝,朱常洵封为福王,远离京城到了洛阳。崇祯末年,李闯王攻进洛阳,抄了王府,将贪婪残暴的朱常洵砍头示众。小福王朱由崧因王府被抄,父亲被杀,刻骨仇恨农民军,更刻骨仇恨东林党人。他认为不是东林党人将他父亲排挤出京,他家不会遭此横祸。
         明朝末年的东林党,代表中小地主阶级的利益,它是士大夫阶层与内阁、宦官争夺政治权力的产物。到神宗万历年间,内阁和宦官互相勾结,弄权干政,东厂(宫廷特务机构)主事太监魏忠贤等大权在握,无悪不作,恣意兼并土地,搜刮天下财富,打击与已不同意见的官员,制造大批的冤假错案。其时,无锡顾宪成、高攀龙、李三才等人,重修宋朝杨时在无锡创办的东林书院,组织文社,抨击时政,与阉党作坚决斗争,所以世人称“东林党”。后来东林党大名鼎鼎的泰斗人物杨涟、左光斗(史可法老师)、魏大中等皆被阉党阴谋杀害。
         东林之后,熹宗天启年间,江苏太仓人张溥与张采、陈子龙等人组织复社,秉承东林宗旨,与魏阉继续抗争。后来也遭阉党摧残屠杀,二千余人,幸存者寥寥无几。
         崇祯初年,朱由检查办阉党,马士英、阮大铖都受到开缺回籍的处分。因马士英罪恶较轻,又有权臣周延儒的庇护,先行复官为凤阳总督。阮大铖属阉党死硬派,崇祯御批“永不录用”。阉党爪牙徐宏基、刘孔昭、李沾、陈良弼等是开国功臣之后,从轻发落。
         马士英一伙认为拥立福王是千载难逢的机遇,一、福王吃喝嫖赌玩乐样样都来,一旦拥立,肯定无心掌管朝政。他要在这六朝金粉之地,享尽人间荣华富贵。那么,大家的禄位权势,及阉党的再度“辉煌”,自然能天从人愿。二、洪武之后,永王、定王、潞王、鲁王、唐王、桂王,品德才华都较优秀,唯独福王最差,一旦拥立,定会万分感激,因而对他们会百依百顺,言听计从。三、东林党人反对老福王立为太子,又弹劾老福王敛聚钱财,荒淫残暴,对此,老福王至死一直耿耿于怀,一旦拥立,朱由崧对东林党人岂肯善罢甘休?
         东林党人史可法、左懋第等坚决反对拥立福王。在南京奉先殿与马士英等阉党骨干展开激烈争辩,双方针锋相对,唇枪舌剑,互不相让。这是东林党和阉党之间的又一场公开较量。
         史可法在这场争辩中,有一段对福王经典的评论:“福王不悌不孝,近狎邪僻,淫秽之声播于东都,残暴之行闻于遐迩,德不足以孚众望,才不足以当大任。如此淫秽残暴之徒,岂能为君!如此之君,何以统诸王,何以统天下?”。可见马士英之流,根本不顾国家和民族已处于生死关头,是一伙赤裸裸的祸国殃民的乱臣贼子。
         马士英深知东林党人难以对付,预先将福王接到龙江关,生米煮成熟饭,反对者不承认也得承认。再预先串通江北四镇的四员大将,许以高官厚禄,利欲熏心的四大将军,立刻联名写了一封拥立福王的长信,其中有这样一段话:“吾侪誓死效忠新帝,决无二心。有敢一意孤行者,力违众议,阻挠迎立福王,贻误大计者,愿与周旋到底。”
         江北四镇是朝廷赖以北伐的主力,举足轻重,况将骄兵悍,军纪涣散,不服调遣,相互之间为一城一地也常争斗。如再坚持己见,可能激起兵变,那更难收拾残局了。
         史可法、左懋第等一班爱国直臣,再三权衡利弊,为国家和民族的大局着想,只得签名同意了。
         崇祯十七年(1644年)五月十三日,朱由崧在南京称帝,年号弘光,赐宴兴宁殿。册封陈、汪两妓为贵人,诏授马士英为东阁大学士、宰辅,执掌朝政,兼管军机。诏封江北四镇的大将黄得功为靖南侯,高杰为兴平伯,刘泽清为东平伯,刘良佐为广昌伯。
         妓女居然册封贵人。马士英迎驾有功,官封极品,权倾朝野。江北四镇的四大将军,对百姓如虎,见清兵如鼠。写了一封联名拥戴信,竟像立了不世奇功,封侯封伯。
         南京曾是东吴、东晋、宋、齐、梁、陈六朝古都,历史文化底蕴深厚,这样荒唐的封赐,亘古未闻。
         近来马士英食不甘味,他在苦思冥想,如何尽早的把史可法、左懋第排挤出朝。这两人,颇有才华,声望又高,老是和他作对。皇上刚坐上御座,就连连奏本,什么整顿武备,准备北伐,什么御驾亲征,以扬天威。还有高弘图、姜曰广等人,也相继奏本,以作声援,这还能让人过安生日子吗?
         马士英深切的感到真正的心腹大患,不是攻城掠地,狂杀百姓的清虏,也不是杀人不眨眼的流寇李自成、张献忠,那离他们毕竟还远,而是近在眼前,不识抬举,专门挑事,时刻威胁他马士英的东林党人。
         近日,据军情急报,江北四镇的高杰,兵围扬州。黄得功、刘泽清、刘良佐三路大军,正在调兵遣将,也要争夺扬州这块富饶之地。天赐良机呀,可以名正言顺的把史可法赶出去了。让史可法率领目无军纪,目无朝廷的江北四镇去北伐,让他去解决兵围扬州这桩棘手的事吧!
         五月十八日,史可法以“督师辅臣、代天巡狩”的特殊身份,辞别京都到淮扬去了。
         六月十一日,阉党铁干人物阮大铖复官了,诏命执掌兵部。崇祯御批“永不录用”,到弘光御批“兵部重用”。如崇祯皇帝在九泉之下有知,将会是一种怎样的感受啊!
         六月十二日,马士英、阮大铖拍板,将杨维堭、张孙振、张捷等一批阉党骨干,重新起用,委以重任。
         六月下旬,南京城内,大选美女,以充后宫。未嫁的年轻姑娘,稍有姿色的,由地保负责,都要送进宫中。朱由崧咧开大嘴,喜滋滋的亲自挑选,入选者竟逾千人。京城内百姓极度惊慌,到处鸡飞狗跳,喊爹哭娘,有的逼得跳井上吊,有的趁天黑缒城出逃,还有的随便找个男的连夜嫁过去,总比给瘟皇糟蹋要好。
         七月初旬,马士英、阮大铖着手大办“顺案”。所谓“顺案”,李闯王攻破燕京后,在大顺政权威压下,有许多明朝官员降顺。当李闯王匆忙撤出燕京时,有不少降顺的官员,趁机脱逃南下,投奔南京政权。马士英、阮大铖以办“顺案”为名,诬陷来京求职的大批东林党人,制造了许多新的冤假错案。这时的南京,天地一片昏暗,阉党如洪水猛兽。
         高弘图、姜曰广、刘宗周等直臣,对弘光朝的所作所为,已失去最后的一线希望,毅然上本辞官,但如石沉大海,杳无音信。
         荒淫无耻的朱由崧,正在自掘坟墓,他和他的小朝廷,将在江南大地上被彻底地埋葬。
 四
         七月初旬,朝廷中突然刮起了一股“和议风”。说燕京的清廷愿与南京的弘光朝议和。当时,清廷正集中全力,派出了多个亲王,动用了几十万精锐部队,追剿李闯王余部,及攻剿据守在鄂西、陕南、川北一带的张献忠部,无暇南顾。清廷对具有一定军事对抗能力的弘光朝,采取议和的欺骗政策。他们一面分化、离间明军将领,一面声称入关是为明朝“代报君父之仇”。并说只要弘光朝给予一定的酬谢,遣使议和,他们在剿灭流寇之后,自当退到关外,绝不侵占明朝一寸国土。
         马士英一伙争权夺利之辈,醉生梦死之徒,本不想北伐,只要能保住半壁江山,享受荣华富贵,向清廷称臣做儿皇帝也心甘情愿。什么石敬塘,什么秦桧,他们生前都不是活得好好的吗?
        在马士英等人的推波助澜下,“和议风”越刮越猛。史可法在淮扬一带督师,政务军务缠身,但还是挤出时间写了奏章,阐明自己的看法,朝廷要认真做好北伐准备,不要轻信清廷的和议之说。在朝的左懋第、高弘图、姜曰广等大臣,都上奏说明和议是缓兵之计,绝非清虏本意。一旦剿灭李、张流寇,定然挥师南下......
         “和议”之事,经过反复争论,马士英认为戏已演完,可以收场了,他极严肃的告诫大家,“议和”是皇上亲自决定的,谁也无权反对。只有“议和”才能顺应时局的变化。然后就取出诏书宣读,决定遣使北上签订和议与清通好。
         又是一个天赐良机,可以把左懋第挤出去了。马士英在勤政殿,向弘光帝力荐左懋第,说左文武兼备,老成持重,又是二品大员,宜为和议正使,又派太仆寺少卿马绍愉为副使。马绍愉在崇祯时曾随陈新甲出使盛京与清和谈。为加强使团实力,又委派水师左督陈弘范为副使。陈弘范原是辽西将官,懂得满语,粗通满文。这两位副使都认得几个满清大员,与清联络沟通方面,定会方便一些。
         北上议和使团的任务:联清灭贼,祭告燕京明皇陵,改葬崇祯皇帝及死难后妃,私下册封吴三桂为蓟国公,希望他不忘自己曾是明臣。使团以经营河北,联络关东军务,寻访太子为名,北上议和。使团随带礼品:金一千两,银十万两,绸缎二万匹,以谢清廷相助杀贼。又拨大米三万石,银五万两,犒谢吴三桂,智引清兵入关破贼,为明朝建立大功。
         马士英交代的议和条件是:清方若答应联兵灭贼,灭贼后撤回自己领地,各守疆域。并于天寿山设立陵园,迁葬崇祯皇帝及后妃。明方割让山海关以外国土,岁岁输银十万两为酬谢。
         左懋第对议和根本不抱希望,清军攻城掠地,所到之处,军民尸首遍野,鲸吞蚕食,大有争夺天下之势。而且灭贼后,自动退回山海关外的原有领地,种种迹象表明,这完全是清虏的阴谋。但身为使团正使,为国家计,知不可为而为之,虽粉身碎骨,也要弘扬天地正气。他临行之时,愤慨的上疏:“臣此行生死未卜,望皇上时以先帝之仇、北都之耻为念,更望严谕诸臣,不以北行和议为必成,不以和成为足恃  。夫能渡河而战,始能扼河而守;必期扼河而守,始能划江而安。千万毋存偷安之意......”
         果然不出左懋第所料,清廷毫无和谈诚意。在山东的黄河以北,遇到清军前锋的巡逻骑兵,将使团围住,态度蛮横,刁难欺侮明朝使臣。并只许百人北上,沿途清兵对使团严加盘查,不予接待。每到一地,总派兵围守,明朝使者,竟常常露宿荒郊。
         十月初五,明朝使臣到了燕京。经长途艰难跋涉,疲惫不堪。左懋第要求使团人员换上新的衣帽,挺起精神,他说:“在我大明京都,岂能输我明臣气势。”
         清廷强令使团居住“四夷馆”,加以侮辱。左懋第以使团正使的身份,对清廷官员,不亢不卑,据理力争,方得住进鸿胪寺。但清廷派兵严围,不准使团人员擅自出入,竟如囚犯一般对待。
         左懋第感慨万千,景物依旧,人事全非,想不到鸿胪寺,是大明接待外国使节的场所,如今却是大明使团被软禁的地方。恶梦啊!但愿是一个恶梦。
         自太祖洪武元年(1368年)算起,到思宗崇祯十七年(1644年),首尾已有二百七十七年。其中虽有一些边防不宁,天灾引发百姓骚乱,但都能转危为安。自崇祯初年开始,清虏兴兵犯境;李自成、张献忠犯上作乱。国家长期两线作战,国库空虚,粮饷无以为继。唉!燕京两度失陷,国运如此......祈祝天佑大明,再现奇迹。
         住进鸿胪寺的当天,左懋第向洪承畴、谢升两位清廷大学士写了两封长信,信中要求他们不忘明朝恩义,议和之事务必从中周全。差王春和王廷翰两个随行官员送去。傍晚,王春、王廷翰匆匆的赶回来了。王春说:大汉奸洪承畴见信后,神色不安,哭丧着脸,摇摇手不发一言;王廷翰说:汉奸谢升见信后,举止失常,脸有愧色,只是摇头,没有任何暗示帮忙的意思。
         前天派出去联络的锦衣卫指挥祖泽溥、参将辛自修也急急的回来了。祖泽溥的父亲祖大寿,原是蓟辽督师、兵部尚书袁崇焕属下总兵,镇守在山海关。后来袁崇焕被劾下狱,祖大寿出关降清,很得清廷信任,参与军机大事。祖泽溥说,他父亲不敢接见,只叫人传话:“如有机会相助,无不尽力。”辛自修也说,吴三桂叫人传言:“清廷律令极严,不便出见。”
         左懋第听完后,安慰属下:“事不谐,愤无益。不误国辱身,即为大明争气矣。”                     
         左懋第面容憔悴,眉毛拧成疙瘩,大小汉奸都对明朝使者回避,他想,不能把希望寄托在汉奸身上,应该靠自己的力量来改变清廷对和议的冷漠、蛮横态度。
         燕京的初冬,草木凋零,寒气逼人。从今天下午起,天阴沉沉的,感到越来越冷。傍晚,刺骨的西北风,怒吼着,旋转着,夹裹着雪花漫天飞舞。桌上的油灯,光焰抖动,光影摇曳,身处北地的寒夜,倍感凄凉。左懋第,手托下巴,深深地陷入了沉思,眼下的处境,一筹莫展。怎样才能不辱使命,不负国恩,这在现实中必须作出一个满意的回答。此时,参赞通判陈用极轻轻地走到左懋第身边:“大人,重任在身,切莫累坏了身子,早点就寝吧”。左懋第抓住陈用极的手深情的说:“明仲,这样冷的天,你也早点休息”。陈用极走出房门又转回来说:“大人,清廷送来上百套夷服给使团御寒。卑职已将它堆入库房,是否分发?”左懋第没有立刻表态,他慎重的考虑后说:“倘如惧冷怕寒,穿上夷服,就丧节辱国。不穿则风寒刺骨,然能显示大明浩然正气。使团尽管钱钞很紧,但不能终日挨冻,棉衣每人一套,快派人去店铺购买为是。”
         “大人所言极是,卑职一定照办。”
          翌日,左懋第唤随员去请马绍愉、陈弘范两位副使来商量,对目前所处的不利状况应如何应对,怎样来突破和议僵局,尽快展开和议谈判。马绍愉不声不响,好像事情与他无关。左懋第过去曾弹劾过他,两人不合,这次出使完全抱着敷衍态度。
          陈弘范一副愁苦之相:“眼下出入不便,和议无望,鱼在网中,如何是好!”
          左懋第对陈弘范素无好感,见他语调如此低沉,便激励道:“当今之计,必先振奋精神,保持气节,有理、有利、有节,敢与夷人针锋相对,无畏无惧,为国争光。”
          左懋第见他们态度消沉,自己暗下决心:谋事在人,成事在天,不成功,便成仁!
          夜,凄冷而漫长。清廷供应的饭菜既少又差,明朝的使臣们又冷又饥,难以入睡。左懋第更是转辗反侧,不能成眠,便起床摸着火石,点亮油灯,写了一首《诉衷情》:“关河万里战未休,梦断长淮路。南望翠旌云旆,戎角吹寒都。胡尘暗,几经秋,泪空流。此身谁料,身囚燕州,心怀神州”。写罢,泪如雨下,泣不成声。
         清廷摄政王多尔衮发出和议的烟幕后,探听到南京政权,正在掀起一股“和议风”,他的脸上掠过一丝轻蔑的笑意。当弘光朝的议和使团离京北上后,每天都有探马把使团的消息密报给摄政王。
         九月十五日,明降臣骆养性,从天津赶到静海县接见了明朝使团,传达了摄政王的命令。因对使臣态度和善了一些,说话客气了一点,多尔衮得知后,立即将其革职提审。吓得明朝的降官叛将,皆杜门不出,拒见任何南方来人。
         使团住进鸿胪寺的第六天,清廷礼部才派三个官员,趾高气扬地来到鸿胪寺,问使团千里迢迢的来燕京为何事?
         左懋第理直气壮地回答:“我等奉大明皇帝之命,来同清廷协商议和的。”
         陈弘范见左懋第说话毫不客气,便赔着小心道:“贵朝为我朝赶跑了闯贼,又为我朝办了先帝的丧事,使团是奉旨递送国书和礼品来道谢的。”
        “既有国书,应速交来!”
         左懋第正色道:“天朝国书,应按大礼在朝堂递交。”
        “ 既然如此,你们就留着吧!”他们很不耐烦地转身就走。
         翌日上午,清廷大学士刚林榜什,带着随从,气势凶凶地闯进鸿胪寺,傲慢地坐在大堂居中的椅子上,威严地说:“谁是使臣!来京何事?”
         左懋第快步来到刚林跟前:“左某就是!”他回头又郑重的介绍了身后的马绍愉和陈弘范两位副使。
         通事官车令,指指左面的地毡:“你们就坐在这里。”
         左懋第严肃地说:“天朝不论官民,不习夷俗,从不席地而坐,请贵朝按我天朝礼节接待!”说毕,傲然挺立,双目炯炯地逼视着刚林。
         刚林万没想到左懋第竟这样倨傲倔强,为营造气氛,刚林示意车令搬来椅子。左懋第三个正副使臣刚坐下,刚林立即发话:“我大清将帅率数十万雄师,从山海关外日夜兼程地赶到燕京,替你朝撵跑了闯贼,现正派遣大军剿灭各处流贼。你朝倒好,不思图报,却突然立了新君,是何道理?”
         左懋第从容不迫地回道:“先帝既崩,必立新君。我皇系神宗皇帝嫡孙,受天下黎民拥戴,并照我朝祖制程序接位,有何不可?况立新君,属我朝大事,与贵朝无干?”他顿一顿又说“近闻贵朝的幼主福临,不在盛京奉天登基,却准备在我北都--燕京称帝,这是何道理?”
         一阵唇枪舌战,刚林驳不倒左懋第,反遭一顿抢白。脸上红一阵,青一阵,随后口气缓和了些说:“崇祯皇帝遭难,你等坐视不救,总不能说已尽臣子之道了吧?”
        左懋第据理力驳:“北都失守,实属意外,南北相距甚远,南都诸臣,插翅也难一时飞到。正在集结大军北上歼贼时,不料贵朝大军不请自来......现在,我朝遣使北都,赠送财物礼品,以表谢忱,并期望两朝订结和约,共灭李、张贼寇。至于报酬、条款,可以详议。”
         刚林见左懋第思想深沉,说话严谨,无隙可乘,便收场道:“既然你等身负皇命,明天就去朝见摄政王吧。”
        “何言‘朝见’?我等是天朝使节。晋谒摄政王是应该的,但晋谒的仪制必先商定。”左懋第寸步不让。刚林闻言,凶相毕露,板起面孔道:“不必多言,无所谓议和不议和,我朝已发大军南下了!”
         左懋第微微一怔,继而镇定自若地道:“江南疆域广大,可战兵马亦多,山川广布,宜战宜守。你方肆意侵犯,必遭南方军民拼死抗击,鹿死谁手,实难判定。”
         刚林气得嚎叫着走了,连招呼也不打一声。
         左懋第和刚林不管如何争执,马绍愉和陈弘范,都不开口。马绍愉仍是与已无关的一副冷漠态度,陈弘范显得神色不安,与通事官车令,时不时模棱两可地苦笑一下,刚林走后,陈弘范建议把带来的财物礼品,让清廷派员来取,以示我方诚意。左懋第想既已带来,再带回去是不可能的,便同意了。
         左懋第连夜写了两封密信,着重说明和议非常渺茫, 清廷有图谋侵占整个大明江山的野心,要求立即调集兵马,作好防御周密计划,随时准备抗击南下清军。写完,差遣都司车镇远翻墙出去,连夜奔回南方,并再三叮嘱一定要将密信递交史可法、马士英二人。
         车令同陈弘范已多次私下见面,他早看透了陈弘范的内心,便诱劝道:“我大清朝很看重陈总兵这样的明智之士,识时务者为俊杰,切望你能弃暗投明,顺天应人。”
         陈弘范不禁喜形于色,向左右张望了一下:“陈某虽早有此心,恐无人引见。”
        “如不弃,某愿为君引荐。”
        “真如君言,不忘恩德,陈某拜托了!”
         车令,话题一转,要陈弘范说说弘光朝的真实情况。陈弘范就把朝廷内部互相倾轧,君臣之间离心离德,带兵大将拥兵自重,为一已之私互相攻战。大臣中除史可法等几人外,谁也没把国家大事放在心上。这个买国贼,把他所有知道的都告诉了车令。
         车令立刻将探到的情况报告刚林,再由刚林连夜汇报摄政王。起先清廷还以为南京政权,像左懋第说的那样,有一定的实力,现在底细清楚了,就下令,对使团的供应尽量减少,他们要走便走。从此,左懋第等人的处境更艰难了。
         左懋第接到清廷礼部的通知:“明朝使团即日起就可返南。”使团人员闻讯后,都在整理行装,准备南归。但左懋第不愿就走,与清廷和议已无法完成。另外,祭告皇陵和改葬崇祯皇帝及后妃等任务,也都没有完成。送了这么多的财物礼品,就这样走了,于心不甘。
         清廷对明朝使团的伙食供应比以前更糟了,小麦面换成了高粱米、高粱面。一天三餐改成两餐,白菜汤代替炒白菜,肉类几乎十天半月不知其味。马绍愉、陈弘范每天都劝左懋第立即南归,他没有同意,还想再等几天看有无机会。
         一连八九天,清方不来过问一声,但鸿胪寺周围的岗哨却更多了。
         半个多月后,刚林榜什再次来到鸿胪寺,阴沉着脸对三位使臣说:“你们明天必须走!我已派好了兵,押送你们到济宁。你们向朱由崧传话,大清已兵发江南了!”
         左懋第知道再讲和议,是自取其辱,另外几件事还需一争,便道:“走便走,但我等还要到昌平去祭告历代皇陵,并改葬先帝后再走。”
         刚林恶狠狠地说:“我大清已给你们祭过了,葬过了,真是没事找事。告诉你们,这里是大清的地方,是不可以随便走动的!”
         左懋第面露愠色:“大明的北都,何时变成满清的了?”
         刚林没等左懋第说完,手一挥:“言已尽,走吧!”
         十月二十七日,明朝使团在三百名清兵的押送下,离开了燕京。朔风呼啸中,凶狠的清兵一路催赶,每到宿营地,使团周围岗哨林立,完全像对待囚犯一样。
         使团到了河西务,远望西北昌平地方的历代皇陵,竟不能前去祭扫一下,大家都很哀痛。
         左懋第此时横下一条心,不管清朝官员同意不同意,下令使团停下,筹备祭典。
         是日,天色阴沉,黄沙漫天。祭典在荒郊隆重举行。
         在上香、进爵之后,全体俯伏跪拜。左懋第展纸朗读祭文,声音悲凉凄恻。当读到:“国仇不可忘,大节不可辱,凶顽必殄,河山必复,王师北定之日,献捷九原之阙。圣灵有知,神佑其祚。”使团全体人员,涕泪交流,失声痛哭。陈弘范也装得很悲戚,眼泪鼻涕的干嚎了几声。
         使团行至天津,碰到清廷派到南京去的现正北返的使者,其中有个汉奸魏之屏,和陈弘范原就认识,陈弘范以叙旧为名,邀魏之屏到街坊酒肆中去喝了一会酒。
         左懋第原打算途经天津时,绕道回家去安葬母亲。因和议使命等未能完成,他心急火燎地要回南京复命。
         临走,他朝着老家方向叩了几个头,声音嘶哑的哭道:“不孝儿就此拜别母亲大人,倘若有来世,再补报母亲的养育之恩。”
         到静海,会同原来因削减人数而留在静海的使团人员,一起南返。
         十一月初四,刚过沧州,忽见后面尘土大起,通事官车令带领着四五十骑清兵,飞速赶来,高喊:“摄政王有令,留下左部院、马太仆在燕京暂住。”
         车令手一挥,骑兵像虎狼一样冲上来,把左懋第、马绍愉和陈弘范截成两队,强行驱赶他们的向南向北分开。
         左懋第预感此去凶多吉少,他决心以死相抗。他在马上远远的对陈弘范说:“我决以残躯报国,望转告朝廷内外掌权诸公,务必加强淮扬一线军备,切记,切记!”他见陈弘范等人已经去远,才拔转马头北去。
         左懋第怎么也不会想到,陈弘范这个丧尽天良的买国贼,让魏之屏带口信给多尔衮,说绝不能让左懋第、马绍愉回去。如果左、马回去了,他就要受到很大的牵制,给清廷提供情报极不方便,尤其他想策反江北四镇的十多万军队,也可能会困此计划落空。
         多尔衮接到魏之屏的报告,立刻命车令带骑兵去追。左懋第却一直蒙在鼓里,还殷切期望陈弘范回去代他复命呢!
         十二月下旬,陈弘范一行回到南京。这时宿迁已经沦陷,清豫亲王多铎率三十万大军进犯江淮,南京形势日益危急。朱由崧、马士英、阮大铖之流,想靠卖国换得偏安江南的荒诞迷梦,彻底破灭了。这些厚颜无耻的家伙,永远被历史无情的鞭挞。
         车令押着左懋第、马绍愉到沧州,左懋第暗示随从不必全去燕京,须留些在外,可以多方探听消息,也便于各方联络。于是副将张有才,侍卫曹逊、金镖也伺机离队,只远远地跟着他们。
         到了燕京,多尔衮把左懋第囚禁在太医院里。左懋第对清廷野蛮扣押使臣,异常愤怒,他致信多尔衮,强烈抗议非法拘囚使臣的无耻行径,但多尔衮不予理会。
         燕京接连下了十多天大雪,刺骨的寒风令人彻夜难眠。千里冰封的幽燕,给左懋第更增添了几许感慨和悲凉。
  八
         摄政王多尔衮,深知左懋第学问渊博,官声远扬,在他身上有一股令人敬畏的浩然正气。这在明朝降清的文官武将中,无人可与之相比。他确实是个非常难得人才,一定要想方设法留住,为清朝建功立业。多尔衮发动降清的明朝官员,竭力去劝左懋第降顺。
         第一个去劝降的是洪承畴。左懋第一见洪承畴来了,嘲讽道:“洪经略不是在崇祯十五年,松吉战役中阵亡了吗?先帝亲自祭奠为国捐躯的洪大功臣,还特别为洪大功臣打了九坛醮,子孙都庇荫封了官。谁知竟还活着,难道是我活见鬼了。”洪承畴没开口,低着头,红着脸走了。
         过了几天,李建泰来了。左懋第一见他,怒气冲冲地叱道:“先帝赐御宴送你去剿灭闯贼,你却降了闯贼。当满人到了你又降了满人,一降再降,一身奴颜媚骨,不知世上还有‘羞辱’两字。别脏了我脚下这片土地,滚开!”李建泰也不发一言,走了。
         第三个来的是左懋泰。还有一些降清官员,想来劝说的,都被左懋第轰跑了。后来他索性写了一张字条,贴在墙壁上,内容是:“生为明臣,死为明鬼!”自此那些降官叛将,再也不敢来劝他了。
       时近年关,留在外面联络的使团人员刘英、曹逊、金镖三人进了燕京,到太医院去探望左懋第。太医院大门紧闭,兵丁守卫很严。他们一商量,趁当夜月黑风高,翻进了太医院高墙去寻找左大人。正在焦急之际,忽闻东边一间屋里传来“。。。。。。南冠终日囚军府,北雁何时到上林。。。。。。”他们精神为之一振,这是左大人在吟诵南宋诗人宇文虚中的诗句。那沉郁悲愤的吟诵声,三人悲从中来,轻轻啜泣。
         他们见到了瘦骨嶙峋的左大人时,相互抱着失声痛哭。临别时,左懋第说:“我心如蒲柳,我志如磐石。”表示以死报国的决心。他要刘英、曹逊赶紧返南,请朝廷放弃幻想,作好迎击清军的准备。
         三月十九日,是崇祯的忌日。他讬人买了几样祭品,祭奠时号啕痛哭,悲痛欲绝,叩首时,额上碰出紫血泡。他又用这份祭品,祭奠了为国阵亡的将士们。祭文中引用了“生当为人杰,死必为鬼雄!”的句子。言词慷慨激昂,催人泪下。
         左懋第如鸟囚笼中,局势江河日下,他经过反复思虑,对朝政和军事攻守战略,写成一个详尽的奏章,密遣侍卫金镖和都司杨文泰送到南京,设法面呈朱由崧。
         这时,清豫亲王多铎围攻扬州已近三个月,史可法率扬州军民奋勇抗击,最后,弹尽粮绝,孤军无援下,城破,壮烈殉国。等金镖、杨文泰赶到镇江,南京已被清兵占领。马士英、阮大铖早已逃之夭夭,朱由崧也在芜湖当了俘虏。
         刘英、曹逊得知扬州已失,南京已陷的消息,又折回燕京告知左懋第。左懋第闻言,脸颊血红,青筋勃露,喷出一口鲜血,左懋第素来敬佩史可法的为人,一身正气,两袖清风。今闻史可法殉难,南京失陷,一时悲愤交集,气血上涌,以致吐血,刘英、曹逊慌忙抱住搓揉他的胸部,好一会儿血才止住。
         次日,心情稍为平静点了,连声赞叹:“杀身以成仁,舍身而取义,道邻真吾师也!”他挥泪在墙壁上题诗,其中有“寸丹冷魂难消尽,荡为寒烟总不磨”之句,决心以史可法为榜样。
         初夏,清廷即将攻下江南各地府县,再次下达“ 薙发令”,左懋第坚决拒绝。他的随从副将艾大选和傅睿出去薙了发,左懋第命令卫士将他们摁在地上,重重地责打,艾大选羞愧得无地自容,上吊身亡。为这事左懋第被捕,押送刑部。刑部官员强迫他薙发,他大叫道:“头可断,发不薙!”站     在左懋第身后的随从:参赞通判陈用极、游击王一斌、王廷佑、守备刘统、千总张良佐等也一齐高喊:“头可断,发不薙  !”一时间,刑部大堂剑拔弩张,大有一触即发之势。刑部官员怕事态扩大,就不再强迫,将他们六人都关进了大牢。翌日,以马绍愉为首都薙了发,降了清朝。
 九
         清朝刑部,就是原明朝刑部,只是改换了大堂的匾额,对牢房加固了砖墙和铁窗。刑部大堂的后面是大牢,它由数百间牢房组成。
         左懋第六人被捆绑着押进第三重铁门靠西的牢房里。是夜,他鼓励大家绝不向清虏低头,要有高尚的民族气节。他领着大家背诵文天祥的《过零丁洋》、《金陵驿》、《正气歌》等诗。他们反复吟诵“人生自古谁无死,留取丹心照汗青。”狱吏不但不阻止他们彻夜诵诗,反被这种不屈的意志,感动得坐在牢前垂泪叹息。
         清世祖顺治二年(1645年)闰六月二十四日,摄政王多尔衮召见左懋第。多尔衮身穿绣罗补服,头戴亮红顶子,双眼花翎,威风凛凛地端坐在紫檀镂花交椅上,书办、亲随侍立身后。满汉大员按官阶列坐左右。刀爷手、捆绑手、棍棒手、刽子手齐刷刷的排立两厢。殿内沿大道至殿门口,站立着全副武装的清兵清将。
         一声呼喝,左懋第被带了上来。他颈上套了三把铁锁,穿着麻衣,戴着孝巾,神态自若地上殿。到了摄政王面前,只作了一个长揖,就转身走到殿前,整巾掸衣,朝南坐下。
         摄政王数说左懋第有五大罪状:擅立朱由崧为帝,勾结地方武力抗清,故意不投国书,拷打将官致死,当殿傲慢无礼。左懋第一一加以辩驳。特别是“当殿傲慢无礼”这一条,他说:“一个堂堂大国使节,和摄政王名份相等,不必屈膝跪见。这就是傲慢无礼?”末后道:“事已如此,不必虚张声势,何必罗织罪名,要杀便杀!”
         摄政王见左懋第确是个有骨气、有才华的硬汉,内心极为钦佩,很想保全他的性命,待以后再慢慢劝服。他朝那些降官们说:“孤欲处决左懋第,众卿可有异议?”他想若有人能为左懋第说情,就可顺势落蓬。不料那些降官中,有的因劝降被左懋第训斥过,心有积怨;有的畏惧清朝严刑酷法,怕祸从口出;有的明知摄政王器重左懋第,留下他恐对已不利。竟无人肯为左懋第说情,甚至还有的煸动多尔衮杀害他。
         降官陈名夏说:“如果左懋第是为崇祯而来,可以饶恕,今为福王而来,不能宽容,当杀!”
         左懋第立即羞他道:“陈名夏,你是大明会元,今有何脸面敢多嘴!难道你不知弘光帝是神宗何人?”
         降官金之俊假惺惺地劝道:“左先生为什么到这时还不知天命呢?”
         左懋第反唇相讥道:“金之俊,你为什么至今仍不晓天理呢?你是崇祯十年中的进士,后任编修,你何时成了清朝大员?不知天理,不知羞耻,枉为人类!”
         一个秦姓的降官替金之俊帮腔:“左先生你知道天下兴亡,朝代更替,是必然的吗?中国数千年的历史演变,证明了这个浅显的道理。”
         左懋第讥讽道:“国家确有兴亡,朝代亦有更替,但做人应知廉耻。只知兴亡,不知廉耻,与禽兽何异?”
         摄政王见降官们都不是左懋第的对手,忙接口说:“尔以为知书达理,深知廉耻。吾素闻伯夷、叔齐耻食周粟而饿死首阳山。尔食清粟已逾半载,竟还在此喋喋不休,何谓廉耻,尔怎不知?”
         陈用极怒极接口道:“尔侵明地,夺明粟,反诬吾食清粟,颠倒黑白,何其无耻!”
         多尔衮得意洋洋,以为驳倒了左懋第,一听陈用极的话,由捋须大笑变为破口大骂:“尔等是亡国之奴,见孤王竟敢不跪,还这般饶舌,打!”
         顿时,打得陈用极口喷鲜血,但他宁死不屈,怒吼道:“理可喻,不可灭;士可杀,不可辱!”
         此时,王一斌、王廷佑、刘统、张良佐皆大怒:“士可杀,不可辱!”
         多尔衮见此情景,突发恻隐之心,便和颜悦色地说:“尔等果皆忠臣义士,然为已亡之国殒命,于己无益,如愿归顺大清,一律予以重用!”
         左懋第根本不理摄政王那套劝说。他自顾自地道:“尔朝祖居大漠荒原,向天朝纳贡称臣。今乘我朝发生变故,侵占大明燕京,强掠大明国土,屠杀大明臣民,拘囚大明使节,罪行累累。然我朝不乏雄才大略之人,慷慨义烈之士。举国上下,同仇敌忾,必能报国仇,雪国耻。大明数百年之基业,怎能被鞑虏毁之于一旦!言尽于此,要杀要剐任便!
         左懋第大义凛然,铮铮铁骨,多尔衮十分敬佩,不忍杀害。他瞧瞧左右的降官,仍无人为左懋第求情。脸一沉,异常惋惜地向左懋第六人挥挥手。
         监斩官大声喝道:“推出去!”
         左懋第等六人挺起胸膛,快步走出了殿门。
         这时有个叫赵开星的降官,迟疑了一下,终于鼓起勇气对摄政王说:“杀了他们恰恰成全了他们的名节,倒不如放了他们,以显我大清的宽容仁慈。”摄政王听了点点头,就吩咐身边的一个官员飞马追去。
         左懋第等六人,昂首挺胸,脚步稳实地走到宣武门外的菜市口,他们虽被捆绑,但仍跪下向南方三叩首。然而,朝南坐下,等待受刑。
         监斩官正要下令行刑,忽见传令官策马赶到,高喊:“奉王爷钧谕,左懋第如肯归顺,赦罪封王。其它五人一概免罪重用!”
         左懋第朗声回答:“愿为大明鬼,不做北地王!”
         陈用极等五人高呼:“宁为大明鬼,不做满清官”。
         传令官见左懋第心似铁石,已绝劝降希望,便做了个砍头手势,监斩官下令:“开刀!”
         站在左懋第身后的刽子手姓杨,原是明朝刑部狱卒。他含泪向左懋第 恭恭敬敬的叩了三个头:“请左大人升天!”
         左懋第神色凝重,脸朝南方,然而转过身含笑道:“谢谢你!”
         顷刻间,京城的男女老幼,从各条胡同,从四面八方涌来,手棒酒食,燃香点烛,号哭之声震天动地。二百多名清兵如临大敌,团团围住刑场,大声呵斥百姓,不许靠前半步,人们还是向前拼命推挤,无法挤到前面的便就地跪拜哭祭。
        “恭送左大人升天!”
        “恭送众英豪升天!”
        “谢谢了,谢谢父老乡亲前来送行!”
        随后六人齐声朗诵“人生自古谁无死,留取丹心照汗青”。在京城百姓的无比哀痛中,从容就义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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